2020年6月17日 星期三

從民進黨「經營核心支持者」來看網路時代的愚民政策


2020年六月十日民進黨在罷韓之後所開的中執會中,由新成立的網路社群中心廖泰翔做了專案報告。此人以「政治網路社群經營趨勢與案例分享」為題分析鐵粉現象。而蔡英文也針對「鋼鐵韓粉」發表看法。很明顯地,網路時代的愚民政策已經開始實踐。政客為了爭奪地盤保住後援群組,甚至不惜干預既定政策。

例如:健保署日前宣布針對八類醫療器材差額給付訂定上限,不料引發醫界反彈,傳出二○二○大選挺英醫師後援群組大量退群,驚動蔡英文總統透過臉書表達關切。衛福部日前邀集各界代表開會,經過二個小時研商,衛福部政策急轉彎,這項原定八月上路立意良好的政策,臨時喊卡。

而從探討「為何高雄議長許崑源之死會引發激烈的身後評價之戰?」更容易檢視愚民政策下所展開的拉鋸戰.表面上,這場身後評價之戰源於政治意識形態的迥異.但,沒有共同的道德語言恐怕才是主因.價值觀不同可以經過理性溝通獲致互相尊重.但若缺乏共同的語言就完全無法溝通了.

許崑源是烈士?還是惡棍?網路霸凌專家,除了1450思想坦克之外,那些具名的辱罵者如此高效率地火力全開,包括施明德林濁水之流,究竟是何緣故?

根據報導:高雄市議長許崑源6日晚間驚傳墜樓身亡,國民黨義務副祕書長蔡正元在臉書發文哀悼,稱許崑源「殉國殉黨」。對此,民進黨前主席施明德的妻子陳嘉君在臉書發文批評蔡正元「太不像話」,把惡棍說成壯烈殉國。蔡正元反擊,指許崑源的哥哥許崑龍,在別人眼中是「大黑道」,但卻是施明德逃亡時的恩人。陳嘉君痛批蔡正元「胡說八道!」竟然發明一個「恩人」給施明德。

暴怒的具體理由無法得知.相信在蔡英文的權力遊戲玩到盡興之前,這些施明德們都不會讓外界知曉他們說話的真正動機.這個曾經批評蔡英文為「女版馬英九」的施明德,如今大讚蔡為有志氣的總統.當然,他沒有義務解釋這種前倨後恭的行徑.基於言論自由,別人也只能尊重他出爾反爾昨非今是.

為何現今社會缺乏共同的道德語言與共同價值?而且,為何高談普世價值的現代人卻弔詭地各自建立私人堡壘自說自話黨同伐異?

其實,觀察誰喜歡動輒用普世價值壓死他者,便大致可以得知答案.這是一種「先射箭再畫靶」的把戲.因為世上並無所謂的普世價值,它是基於特殊目的(文化戰爭)而自圓其說出來的.「自由」、「人權」、「民主」等皆是西方最得意的「普世價值」.但美國黑人壓頸事件所揭示的正是西方殖民血淚至今仍未停止.白人至上主義的川普可以當選總統更可以證明世上並無所謂的普世價值.

在反中情結下,有人無法接受新世代的中國人民竟然放棄追求「自由」、「人權」、「民主」.因此費勁地論證「普世價值不只是西方的價值,它們確實是普世的」.可惜在「讓美國繼續偉大的行動裡所不斷滲出的黑奴血淚和黃禍膿水正淹沒西方最得意的「普世價值」.

要者,西方性渙散(Westlessness)所顯現的西方性共識的瓦解更說明了「普世價值」的虛幻.現實政治顯示主宰世界達數百年的西方想要馴化中國,但失敗了.而台灣卻選擇加入西方陣營,用西方的普世價值來哄抬身價嘲笑獨裁中國.台灣為了參與這場沒有贏家的戰役正積極地教育人民如何反中仇中.唯有努力證明自己不是中國人才能獲得西方的青睞.

蔡英文時代將反中操作成施政和教育的最高指導原則.一切違背此原則的思想和言論皆遭口誅筆伐,甚至吃上官司.這種愚民政策比起蔣介石和毛澤東所實施的顯得更加粗魯和淺薄.因此,被他圈定為草包的韓國瑜竟然擁有一票鐵粉.這其中有多少人士乃基於痛恨反中而支持韓?!

承認沒有普世價值並非認定無法產生共同的道德語言,而是擺脫宰制.那些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是是非非太多了,廢死就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而解決之道就是互相尊重.可笑的是,互相尊重竟然不曾被視為普世價值.通常,廢死的支持者總自認是遵循進步價值的一方.言下之意不支持者當然是落伍的罔顧人權的.

當傅鐘成為喪鐘:用媒體與校友的手,甩學生會幾個耳光〉一文中,凸顯的正是這種心態:

.......我想討論這次連署中,美國校友反應熱烈的現象。台大校友中,出國留學的比例相當高,到美國完成學業後又留下來申請居留證與美國國籍。當年他們自己做了離開台灣的選擇,又對台灣有著鄉愁,霸道地認為他們的青春記憶不得被消除,他們記憶中的1960、1970、1980年代的「純樸台灣」不能改變。他們住在美國,卻要干涉住在台灣的人們建構台灣主體性、發展民主與多元文化的努力。他們希望台灣凝固在他們念台大時的那個樣子。 
這次傅鐘假議題之發酵,很難不聯想到韓國瑜被罷免後藍營支持者的焦慮。台大中老年世代的校友,其中若有藍營支持者,一肚子怨氣正好在傅鐘議題上發洩。我這個世代以及更老世代的台大人,有許多是靠善於背誦考試而進入台大,其分析能力未必優於其他學校,反智傾向也相當嚴重。 
早在2018年,台大歷史系教授陳翠蓮老師就發表過〈白色恐怖時期的台大校長傅斯年〉,根據許多剛被發現的檔案與書信,指出四六事件與白色恐怖時期,傅斯年與陳誠合作,掃蕩校園、逮捕學生,而傅斯年提出的條件是「不能流血」,也就是校園內不能流血,出了校園,那就讓軍警特務機構來處理了。 
「不能流血」在建構神格化傅斯年的過程中,被善意曲解為傅斯年全心全意保護學生。陳翠蓮教授與其他專業學者的研究成果啟發了學生會成員,卻被反智的老校友斥責為「拉下神壇」,暴露出這群校友從來不關心知識與真相之追求,擺明了就是要造神與敬神。面對國民黨的日益衰敗渙散,這群中老年泛藍校友發出悲鳴,傅鐘成了他們自己的喪鐘,敲響著某些校友求知精神之死亡


這種莫名奇妙的道德優越感源於何處?明明是現實的政治目標卻刻意添上炙熱的道德熱情.228事件白色恐怖這類和人權有關的議題經過政客百般操弄之後還能有真相?






















2020年6月5日 星期五

21世紀的虛無者為何更加熱衷躍上政治神壇?



生活在這個沒有共同的道德語言的年代,如何自證生命的意義,超越虛無?

1862年,屠格涅夫創造巴札若夫這個極端個人主義者.它和杜斯妥也夫斯基的Raskolnikov一樣,默默地經歷著一種完全無信仰的生活.兩者皆無政治傾向.這可謂是第一代虛無者(nihilist)的特質.但在短短幾年內,人們便可見早期的虛無者順理成章地轉化成了政治陰謀者.在史達林時期,理想的布爾什維克黨徒(Bolsheviks)正精準地詮釋出這種冷酷且有效率的陰謀者德行.

試問無信仰的虛無者為何會轉化成政治陰謀者?換言之,虛無者如何從極端個人主義者轉化成為激烈的狹隘的政治信條服務.這必須先回答另一個問題:沒有信仰是否就沒有道德?現代人無論如何看待道德問題,都得正視什麽叫現代文明觀念?按 Leo Strauss的界定,降低道德標準和道德要求、把道德等同於要求個人權利,這就是現代觀念。


現代人在Leo Strauss 所倡議的「美德優先於自由」與自由主義所主張的「自由優先於美德」之間做出愚蠢的選擇.因此21世紀的手機世代走回到了部落主義的窘境.這乃是對極端個人主義的反噬.部落主義是孤獨自戀者的歸屬之地.因為在現實世界找不到信任感只能在虛擬世界找同溫層取暖.因為生存焦慮只能隨時備戰勢不兩立;在零和思維下,沒有互蒙其利共存共榮.

2012年蔡英文在謝票時指出:民進黨下一代的政治領導人要的不是溫良恭儉讓,而是可以獨當一面,懂得主導議題及社會,有議事能力、政策能量。觀諸她壓賴打韓的手法,確實絲毫沒有溫良恭儉讓的怂樣.


根據尼采的看法,道德乃屬於前歷史的,乃必然性領域之子;在自由的國度裡沒有它的位置。蔡英文的右派支持者甚至認為道德是古代社會廉價的治理工具;如此一來,啟蒙之後的人類當然只能活在道德自疑(moral self-doubt)當中,不是嗎?

但,虛無者的道德自疑為何沒有走到無道德狀態,反而由於不耐孤獨而走向極端的追求社會公義之路?Michael Polanyi在回答為何馬克思主義這種充滿矛盾的學說會有如此高超的說服力這個問題時,特別指出:它使飽受道德自疑折磨的現代心靈,在滿足於對無情客觀性的熱情的同時,也能耽溺於種種道德熱情 (it enables the modern mind, tortured by moral self-doubt,  to indulge its moral passions in terms which also satisfy its passion for ruthless objectivity;  PERSONAL KNOWLEDGE, p. 228)。

這種不道德的道德力量看似矛盾,其實是最簡單的人性弱點一一不確定感所產生的生存焦慮一一讓這些虛無者最後抓住了類似宗教教義的政治教條來安置一顆不安的靈魂.但心理素質傾向超人者,不會滿足於遵從簡單的政治教條,而是製作教條引領風騷,享受現代世俗上帝的快感.列寧、毛澤東真的想實踐馬克思的共產主義?!想和資本主義分庭抗禮的左派菁英如何看待川普所領導的世局?

想想上個世紀那些有識之士還天真地想在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之間殺出一條血路,創造一個完美社會的時代(the Age of the Infallible Society),真是不勝唏噓!


Michael Polanyi在分析虛無者(nihilist)的人格特質時特別指出:
試著活在沒有信仰義務和節制的虛無者(nihilist),最初是處於私人的虛無主義的階段.......當他不耐孤獨而渴望擔負社會責任時,如果能找到一個基於虛無假定(nihilistic assumptions)的運動,便通常容易踏上政治之途.因此是採行政治暴動的信念來介入公共事務。(Meaning,p.16)

不甘寂寞的虛無者熱中躍上政治舞台的緣故何在?是冀望在政治領域裡成為另類的?!是因為政壇的神優於宗教的神?新冠肺炎防疫期間民進黨信徒與媽祖信徒為了遶境問題所起的爭執中,將可找到答案。

尤其在〈媽祖的信眾vs.民進黨的黨徒,誰的信仰更強烈?〉一文中,更是詳盡地描述兩者間迷信和偏執的雷同處。

堅持繞境的信眾和相信政府相信黨民進黨黨徒在信仰的本質上並無差異;皆是對一人一事或一概念的堅信不移。但在現實社會裡,後者享有理性的話語權,前者卻被澆鑄在迷信的牢籠
裡。

最後我們再關注這個嚴肅的課題:不甘寂寞的虛無者如果能找到一個基於虛無假定(nihilistic assumptions)的運動,便會採行政治暴動的信念來介入公共事務。「有聽到空軍Morning call嗎?」虛無假定的台灣國總統以輕佻行為來面對戰爭的凶險,這是緣於何種心理因素?是為了避免成為女版馬英九而虛張聲勢?其實,一個沒有責任感毫無節制的虛無者一旦成為統治者恐怕只能走向暴政。





對付煩惱與困惑的捷徑一一使問題消失

    觀念史家Isaiah Berlin  在〈二十世紀的政治理念 〉一文中,談及人類掩蓋問題本質的企圖,雖然自古皆有;但 二十世紀在使用人為方法消除懷疑並貶抑令人不安的問題時,和過去有兩大差別。 第一,比起虛偽地自稱解決問題的反動派和浪漫主義者, 二十世紀人類則傾向犬儒和盲從...